《魏書》是1997年中華書局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北齊魏收。該書記載了公元4世紀末至6世紀中葉北魏王朝的歷史。124卷,其中本紀12卷,列傳92卷,志20卷。因有些本紀、列傳和志篇幅過長,又分為上、下,或上、中、下3卷,實共131卷。
《魏書》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也是它的重要性之所在,即它是我國封建社會歷代“正史”中第一部專記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史事的著作。過去有一種說法,認為中國古代的史書是記載漢族的歷史。其實,這個看法并不是很妥帖的。自《史記》、《漢書》開始,歷代“正史”中都有少數(shù)民族歷史記載的專篇。十六國時,出現(xiàn)了許多記述各個割據(jù)政權(quán)史事的專書,可惜大部分都失傳了。《魏書》記述了我國北方鮮卑族拓跋部從四世紀末葉至六世紀中葉(即北魏道武帝至東魏孝靜帝)的歷史,內(nèi)容涉及到它的發(fā)展興盛、統(tǒng)一北方、實現(xiàn)封建化和門閥化的過程,以及北魏、東魏與南朝宋、齊、梁三朝關(guān)系的歷史;《魏書·序紀》還追敘拓跋氏的遠祖至二十余代的史事,雖未可盡信,但卻大致闡述了拓跋氏的歷史淵源。因此,研讀《魏書》,對于認識我國歷史是由多民族共同締造的這一客觀事實,必定會有很大的收獲。
《魏書》的另一個特點,是它的作者在反映時代特點方面的自覺性。除了它的列傳具有比《宋書》更突出的家傳色彩以外,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志!段簳返闹荆略觥豆偈现尽、《釋老志》兩篇。魏收在《前上十志啟》中說,這兩篇志所記述的內(nèi)容是“魏代之急”、“當今之重”!豆偈现尽肥子浌僦,后敘姓族,記載了鮮卑氏族的名稱及所改之姓、官制和制度的變化,為研究拓跋部落的發(fā)展擴大及漢化提供了完備的資料,是反映北魏統(tǒng)治封建化、門閥化的重要文獻!夺尷现尽酚浄稹⒌蓝,以記佛教為主。它敘述了佛教在中國傳播的過程,詳細記載了它在北魏的興衰史。重姓族,崇佛教,這正是當時的社會風尚和歷史特點。此志乃魏書首創(chuàng),首次有史書記載佛道兩教的流傳及變革,尤其對于記載佛教發(fā)展十分詳實,可看作是一部中國佛教簡史。魏書首辟專篇記錄宗教,是其在歷史上的功勞。
這兩個特點,也可以看作是《魏書》的主要成就。
歷史上有不少人批評《魏書》,僅劉知幾《史通》一書,批評魏收及其《魏書》的地方,就有數(shù)十處之多。但歷史上也是有人肯定它的。唐初,許多史家認為《魏書》“已為詳備”;李延壽更是稱贊它“追蹤班、馬,婉而有則,繁而不蕪,持論序言,鉤沉致遠”。隋唐時期,重撰魏史者甚多,但千載而下,諸家盡亡,《魏書》獨存,說明它是經(jīng)得起歷史的選擇的。
以今天的眼光怎樣看待《魏書》所引起的這場風波呢?至少有兩點是值得注意的。第一,在門閥地主居于統(tǒng)治地位的時代,死人的歷史地位直接關(guān)系到活人的現(xiàn)實利益,這比封建社會任何其他時期都更為突出。唯其如此,門閥地主對其家世、郡望、先人的職位才這樣敏感,這樣關(guān)心。《魏書》的風波,不過是魏晉南北朝時期門閥地主直接干預(yù)史書編撰工作的一個突出例子罷了。第二,不論是當時的人以《魏書》在記述門閥地主家世時的某些“不實”為理由。還是后人以《魏書》“黨齊毀魏”(維護北齊而詆毀東魏)為口實,把《魏書》稱作“穢史”,都是不妥當?shù)摹GP,一向為正直的史家和讀者所唾棄,無疑是應(yīng)當反對的;但也不能因為一部史書存在某些曲筆就全然否定它,以致謚為“穢史”。曲筆和穢史,既有聯(lián)系,又不可完全等同起來。否則,就會把許多存在曲筆的史書都視為“穢史”,那是極不妥當?shù)!段簳返娘L波所造成的影響,直到今天還沒有完全消失。因此,澄清這些問題,是后人研讀《魏書》所必要的。
魏書向稱“穢史”有所謂“曲筆”,其實關(guān)鍵在于魏收把個人恩怨感情放在了史書之上。他宣稱:“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色,舉之則使上天,按之當使入地!”凡是史官的祖先姻戚,“多列史傳”,“飾以美言”,還有受賄行為。由于魏收在列傳人物的去取褒貶上觸犯了某些門閥地主,諸家子孫控訴“不平”的一百多人?梢娢菏詹⒉煌耆硭^“門閥地主”的干預(yù),而更多的是他個人的“私欲”。
《隋唐嘉話》言:“梁常侍徐陵聘於齊,時魏收文學(xué)北朝之秀,收錄其文集以遺陵,令傳之江左。陵還,濟江而沈之,從者以問,陵曰:‘吾為魏公藏拙。’ ”表明魏收當時就為人不齒。又魏書成書后眾口沸騰,當時遍罵為“穢史”,被迫兩次重訂乃成。
早在北魏末年魏收就參加“國史”和起居注的編寫。他在東魏、北齊雖然官職步步高升,直做到尚書右仆射,但除起草詔令之外,修史長期是他的專職。這次設(shè)局纂修,高隆之只是掛名,魏收推薦的史官都是一向趨奉自己的人,凡事由收專主。
此外魏書多取不可信之言論,李延壽截取魏書大部分入北史也為司馬光譏誚。魏書之價值在于沒有更多的史書留存。魏收以前和同時代人曾經(jīng)編寫過魏史和其他資料,隋、唐時期也有人另寫過幾種魏書,這些書都沒有傳下來。唐代李延壽的北史,其中北魏部分基本上是魏書的節(jié)錄。因此,魏書是現(xiàn)存敘述北魏歷史的最原始和比較完備的資料。
魏書十志內(nèi)容疏略,楊守敬批評地形志“貌似高古,然有詳所不當詳,略所不當略者”。詳略失當,不僅地形一志,其他各志也是一樣。例如食貨志不記徭役;官氏志不記官府部門,官吏職司;天象志四卷、靈徵志二卷,全是宣揚災(zāi)變祥瑞。
不管紀傳和志,魏書都載入大量無關(guān)重要的詔令、奏議,以致篇幅臃腫。但卻也保存了一些有價值的資料,例如李安世傳載請均田疏,張普惠傳載論長尺大斗和賦稅疏等,有助於對北魏均田制和殘酷剝削的瞭解。書中所載文章詩歌是后人搜輯北魏詩文的主要來源。
曲筆之言,修魏史者如崔浩因修史被誅,所以史官多不敢直書拓跋之“隱惡”,固可以諒解,評為“穢史”主要還是因為魏收的不良人品直接作用于修史的過程及考證引用之不精確治學(xué)不嚴謹?shù)木壒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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